九月韭
文/邵卫娟
初春的韭是鲜的，与鸡蛋或肉搭配做馅，让我一饱口福却不甚怀念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韭菜把一茬又一茬味的精华积攒进了深秋的九月，当洁白的韭花随风摇曳，释放出属于自己的气息，巧妇们手起花落，在被清冽冽的水淘洗干净之后，或舂或切，用盐轻揉后装进密封的坛子里，让它随时间发酵，成为冬季的美食。这茬韭菜，最终是要被抛弃的。接替它们的嫩芽，在秋雨的鞭策下拱出了地面。它是——九月的韭！凝结了韭一生的精华。
色的精华。浓绿中涌动着青翠，在叶间起伏、翻滚，溢出了田埂，荡涤了周边杂草的灰绿。那盎然的绿便也溢满了我的心田，心跟着舒爽了起来。
味的精华。用镰刀轻割一把，那令人馋涎的味便在空气中泛滥开来。那是韭独有的清香，说不清、道不明，却又欲罢不能。你会忍不住捧起一把，择洗干净，用刀轻轻的磨碎。刀刃灶间，便沁满了韭的味道。此时的我连同灶间的空气都被这香气陶醉的轻颤起来。迫不及待的用食材搭配好，包起来，或蒸或煮。韭的香味经过蒸煮的洗礼，摒弃了一缕辛辣，升华了几丝鲜香。
舌尖的味蕾被激活了，闹腾的我坐立不安，几乎是在生与熟的临界，就掀起了锅盖，那或蒸或煮的美味，便被盛进了碗里。喉间的“手”便伸了出来，撩拨的我半吹半吞的含进嘴里，呵着气咬不下去――太烫；呵着气狠咬下去――太香，顾不得烫了！那韭的鲜香便在舌尖上铺展开去，眯着眼，去细细品味。奶奶的话自然而然的从记忆中清晰地浮现了出来——“九月韭，佛开口”。思绪翻至此处，便觉得自己也不亏了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