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菜在成都的分布,跟火锅在重庆一样,散落在街巷的各个角落。火锅好吃,不过要没有几个人和个把小时的时间也是吃不好的。但冒菜不同,点上点肉和蔬菜,再掺上丸子、鹌鹑蛋,一两个人就可以吃得很尽兴。
在四川话里,“冒”是个动词,把晾干的食材放入滚水中烫到能吃的地步,捞出来就吃,叫“冒”。冒菜的好吃不在于辣,而在于香。辣很容易做到,但要是想要香就要下一番功夫了。一是不能省油,二是要香料配比得好,这样才能把味道融到汤里,以至于吃起来辣而不燥、油而不腻,才能把香留下来。
冒菜的汤料足够包罗万象,无论多无味干瘪的食材,都可以被它激活。藕片、莴笋、鸭肠清脆,冬瓜、菌子、牛肉软滑,豆腐干、白菜、花菜负责吸收汤汁...... 众菜都跃跃欲试,给你带来大杂烩般的满足。
吃冒菜是个很享受的过程,目送着盛满食物的竹篓放进滚汤里,看这些食材为了你的舌头赴汤蹈火,上下颠簸,不久就顶着芝麻赶赴到你的碗里。
不同食材煮熟的时间不同,放下的时间也不同。菜比肉熟得快,但有的肉却又比菜还娇嫩,比如那加了蛋清的牛肉,更有甚者是那七上八下的鸭肠,一旦煮的时间长了,就失去了最佳的品尝口感。因此做冒菜,对厨师的要求也是极高的。
在四川成都,人们喜欢坐在“苍蝇馆子”里吃冒菜。“苍蝇馆子”是一个爱称,里面有成都人幽默诙谐的自我嘲讽。这些馆子大都隐藏在市井街巷中,小如蚊蝇地散落在城市里,店铺绝对够旧、够简陋,看起来像是苍蝇出没之地。但嘴馋的成都食客才不管那馆子的巷有多深,门脸有多小,都能像苍蝇一样逐着味道钻进去。苍蝇馆子虽小,但在成都人心目中地位却是相当高,坐在破破烂烂的桌椅旁大快朵颐是件极享受的事情。
如今,冒菜被摆在精装漂亮的门店里在全国遍地开花,无论是食材还是味道也都精致了很多。但成都人更怀念的,依旧是和三两好友一起钻进巷子里的苍蝇小馆,挤着吃一碗热腾腾的冒菜,争抢着夹走对方喜爱的食材,如此,才是成都人心中冒菜的味道。